从航空公司出来后,他整个人差点没站稳,妻子竟然瞒着他调任出国了
发布日期:2025-08-04 09:51 点击次数:166
“部长,我想申请去国外,永远飞国际航班。”
周榆蕊,南北航空的机长,身穿整洁的制服,站得笔直,显得英气逼人。她目光坚定,递上了自己的调职申请。
部长目光沉重地凝视她,问道:“榆蕊,你确定吗?这一去,你可就回不来了。”
周榆蕊轻轻一笑,回答说:“是的,我父母都不在了,丈夫……我也打算和他分开。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,我只想全心投入到飞行事业中。”
看到周榆蕊这么坚决,部长不再多言,只是心中充满了感慨。
“既然你心意已决,我就不强留了。你是南北唯一的女机长,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飞翔。榆蕊,有些鸟儿注定要飞向远方,因为它们的翅膀天生就闪耀着光芒。等手续办好,我会通知你出发。”
周榆蕊走出办公室,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,感到一种释然。
一回到家,桌上的一个精美礼盒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许铭南戴着金丝眼镜,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阅读。看到她回来,他抬起头,语气平静地说:“桌上的礼盒是你的生日礼物,生日快乐。”
她苦笑着,声音有些无力:“昨天才是我的生日,你记错了。”
许铭南愣了一下,然后若无其事地说:“下次我会记住。”
他总是这样,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,好像她的一切在他心里都激不起任何波澜。
“下次记得”,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,但每次都还是忘记。
这时,管家恭敬地走上前,说:“先生,玫瑰已经空运到了,花匠也安排好了,会好好照顾。项链也从苏富比拍卖行拍下来了,许宁小姐喜欢的餐厅也已经预订好了。”
许铭南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阿宁喜欢安静,她生日的时候记得提前清场。”
听着他这么认真地安排,周榆蕊感到无比讽刺。
许宁的生日还有三个月,他已经这么用心准备了。
而她的生日就在昨天,他却连日期都记不住。
爱与不爱,虽然只差一个字,但差别却是天壤之别。
她和许铭南是通过相亲认识的。
第一次见面,他就提出结婚,而她立刻答应了。
因为她暗恋他很久了,能在相亲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,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。
所以,结婚三年来,即使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,即使他们一年说的话不超过一百句,即使他看她的眼神里总是没有温度。
她也毫无怨言,心甘情愿。她以为他天生冷淡,既然如此,她就尽力做好许太太的角色。只要能和他共度余生,她不敢有更多奢求。
直到三个月前,一个叫许宁的女孩出现了。
那是周榆蕊第一次在他那张总是冷漠的脸上,看到了近乎狂喜的表情。
就像一潭死水突然泛起了涟漪。
也就是在那天,周榆蕊才知道,在她之前,他有一个深爱的初恋,那个女孩就是许宁。他们年轻时相爱,但在他最爱她的那一年,许宁“去世”了。
许宁的死讯传来,许铭南,这个天之骄子,竟然割腕殉情。
幸好许家父母及时赶到,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。但之后,他还是消沉了很久,整日借酒浇愁,浑浑噩噩。
直到家里以死相逼,让他去相亲,希望他能走出这段阴影。
他最心动的人已经离开了,在他看来,以后和谁在一起都只是将就。
所以,他们在第一次相亲时,他就提出结婚。
只是谁都没想到,已经“去世”三年的许宁,竟然还能复活,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。
许宁的出现,彻底打破了周榆蕊脆弱的婚姻。
也让周榆蕊后知后觉地发现,原来,这么冷淡的男人,也是会爱的。
他会每天早起,为许宁煮她最喜欢的小米粥,然后开车一个小时风雨无阻地送去;
他会记得许宁的每一个喜好,各种名牌包包,奢侈品首饰,每天一束鲜花都准时送到她身边;
他会在许宁耍小脾气不回他消息时整夜失眠,半夜也要跑出去哄她开心。
这样的事情,周榆蕊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已经看得够多了。
好在以后,她再也不会看到了。
三年的婚姻,她从未走进过他的心。
既然如此,她会成全他,也……解脱自己。
许铭南还在对管家喋喋不休,而周榆蕊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,默默地开始打包行李。
收拾到一半,她不小心翻出了和许铭南仅有的几张照片。
她一张张地看,照片中的她笑得很甜,而许铭南却总是面无表情,眼神平静。
即使是婚纱照和结婚证上,他也从未露出过笑容。
她曾以为,许铭南就是这样的人,不喜欢拍照,也不喜欢笑。
但当她翻出他和许宁的照片时,却发现每一张他都带着笑意,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旁边的女孩,充满了深情。
周榆蕊压抑住心中的波澜,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照片,扔进了火盆。
火焰立刻吞噬了那些画面,连同过去的记忆一起在火中消散。
许铭南闻到烧焦的味道,走过来看到火盆里的照片,脸色立刻变了。
“你在烧什么?!”他大声质问,然后猛地踢翻了火盆。
砰的一声,炭火四溅,全都溅到了周榆蕊身上。
她痛得皱起了眉头,深吸了一口气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看到许铭南不顾火焰,直接伸手去抢救照片。
直到看到照片碎片上都是他和周榆蕊的合影,他才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放松下来。
还好,他和许宁的照片还在。
他毫不在意地扔掉了手里的碎片,急忙去检查柜子里珍藏的和许宁的照片。
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,一张不少,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
把照片都放回去后,他冷冷地说:“以后不要把你的相册和我的放在一起!”
照片碎片随意飘落,掉在地上,被他踩在脚下。
周榆蕊明白,他刚才的紧张和慌乱,都是为了许宁。
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,低声说:“你放心,我烧的时候看清楚了,不会动你和她的照片。”
许铭南听到这话皱了皱眉,刚要开口,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许宁打来的。
“铭南,我太笨了,本来想学着做一道菜给你尝尝,但刚刚不小心被烫到了,好疼啊……”
委屈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,许铭南连忙安慰:“我马上过去,等我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拿起外套匆匆离开。
经过周榆蕊身边时,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旁边收拾好的行李箱。
砰。
房门关上,只剩下周榆蕊一个人,面对着满地的狼藉。
腿上的烧伤火辣辣地疼,不停地提醒着她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找出医药箱,慢慢地给自己的伤口上药。
没过多久,许宁的朋友圈更新了。
照片里,五官深邃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为许宁上药,捧着她的手像宝贝一样,满眼心疼地吹着她的伤口。
【要爱到什么程度,才会我受一点小伤,你都如临大敌。】
周榆蕊翻来覆去看了那几张照片无数遍。
过了许久,才关掉手机。
是啊,要爱到什么程度,才能如临大敌。
要不爱到什么程度,才能视而不见呢。
第二天,周榆蕊的伤口更严重了,没办法,她只好去了医院。
刚检查包扎完要走,却在走廊里无意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。
许铭南,还有他最好的兄弟,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,楚寒。
“我说铭南,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?不就是一点烫伤,来晚点都要愈合了,你包了我整层楼就算了,还要我一个堂堂院长给她看。”
他语气很淡:“阿宁疼,我比她疼千倍。”
楚寒啧啧了几句,直呼肉麻,“既然你那么爱许宁,那岂不是很快就要和周榆蕊离婚了?毕竟她是你应付家里娶回家的将就,许宁才是真爱啊。”
这一次,许铭南沉默了。
不知为何,他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,只是沉默了许久,才低声说: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这话一出,不光是楚寒,就连周榆蕊都感到惊讶。
他的心上人回来了,他欣喜若狂的劲儿过了之后,不正该想着和她离婚吗?
为什么,会沉默。
“什么叫还不是时候,你不会对周榆蕊有感情了吧?那许宁该怎么办?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,难道就要等你一辈子?”
“你要是不赶快的话,圈子里好几个喜欢她的,可要开始追她了哦!”
他半开玩笑地说了这番话,但许铭南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,语气冷峻:“我会尽快解决我和周榆蕊的问题,绝不会让阿宁受一点委屈。去告诉圈子里的人,谁要是敢动阿宁一根汗毛,就得先掂量掂量。”
周榆蕊这么多年来,看到的许铭南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,好像世上没有什么能触动他的情绪。
甚至在亲密的时候,他也是面无表情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近乎嫉妒的情绪。
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楚,之前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。
不管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婚,他对许宁的感情是真实的。
她转身悄然离去。
回家后,她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,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接下来的几天,许铭南都没有回家。
周榆蕊连和他提离婚的机会都没有。
没办法,她只能发信息约他。
【明天有空吗?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,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。】
过了好一会儿,许铭南才回复了一个词。
【好的。】
第二天,在餐厅里,周榆蕊带着离婚协议,点了一桌子的菜,等他的到来。
等了足足一个小时,许铭南才慢悠悠地出现。
而且还带着许宁。
许宁娇声抱怨:“我都说了我没事,你还非要我在医院待这么久,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,我一定要大吃特吃!”
他宠溺地笑了笑,“好,只要你喜欢吃的,今天都点给你。”
两人笑着走来,却在看到一桌清淡的菜时,许宁的表情立刻变得失望。
“铭南~”
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许铭南,他的心也软了下来,立刻叫来服务员。
“把这些菜都撤了,换成辣子鸡、香辣砂锅鱼……”
他一口气点了好几道菜,全都是辣的。
许宁眼睛弯成了月牙,笑容满面:“铭南,没想到这么多年了,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,真是一点都没变……”
许铭南宠溺地笑道,“忘了谁,也不会忘了你。”
他和许宁旁若无人地秀恩爱,完全忘记了对面还坐着周榆蕊。
也忘记了这场饭局是她约的他。
更忘记了,她有胃病,根本吃不了辣。
一道又一道菜上桌,好几次她都想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,但他的眼里只有许宁。
帮她整理头发,帮她擦嘴,甚至倒水的时候,都不忘先试试水温……
结婚三年了,如果不是这张脸和许铭南一模一样,
她几乎要怀疑,坐在对面的,是不是另一个人。
不然为什么整整三年,她从未见过他做这些事情,也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周榆蕊终于从包里拿出了离婚协议。
“许铭南,我们离婚吧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又被打断了。
“铭南,你尝尝这个,真的很好吃。”许宁夹了一道菜放在他碗里,催促他也尝尝。
那是他从来不吃的海鲜,他最厌恶的海鲜。
但现在,他却宠溺地笑了笑,然后夹起来放进了嘴里。
周榆蕊紧握着手中的离婚文件,想说的话语又一次没能说出口。
就在这时,服务员战战兢兢地端着火锅,却因为地面滑,一时失手,汤锅倾斜。
热汤立刻向许宁泼去,许铭南脸色突变,本能地将许宁搂入怀中,用他宽阔的背挡住了滚烫的液体。
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,他的背部全湿了,后颈暴露的皮肤泛起了红晕,背上还蒸腾着热气。
服务员急忙尖叫起来,许铭南痛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,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,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许宁。
“阿宁,你没事吧?有没有被烫到?”
许宁被保护得很好,一滴汤都没沾上,只是她还有些惊魂未定,没反应过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回过神来,眼泪夺眶而出。
“我没事,铭南,你怎么这么傻,谁让你替我挡的。”
许铭南赶紧握住她的手,轻声安慰:“别哭,放心,我没事。”
然而,如果不是他穿着黑色衬衫,现在就能看到衬衫下的皮肤被烫得起了泡,血肉模糊。
知道锅底有多烫的服务员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对不起,先生,都是我的错,我带您去医院检查,所有费用我来出,请您不要投诉我,行吗?刚才那锅……”
似乎是不想让许宁担心,许铭南深吸一口气,努力保持镇定:“我没事,也不会投诉你,你先去忙吧。”
服务员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不得不离开。
周榆蕊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离婚协议,现在似乎不是拿出来的时机。
许铭南装作没事,继续哄着许宁吃饭,尽管他的后背已经血迹斑斑。
看到他真的不喊痛,许宁终于停止了哭泣,逐渐放下心来。
吃完这顿饭后,大家结账离开,许铭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回头问周榆蕊:“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?”
她自嘲地笑了笑,“没什么,回家再说吧。”
听到这话,许铭南也没在意,开车先把许宁送回家。
“明天见。”
他含情脉脉地向她挥了挥手,直到看到她家的门关上,才突然松懈下来,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。
冷汗立刻从脸颊滚落,后背血肉模糊,血腥味已经浓到周榆蕊都能清楚地闻到。
受了这么重的伤,只是为了不让许宁担心,他竟然独自支撑了这么久。
她扯了扯嘴角,不知道是在笑他,还是在笑自己。
“下车,我来开车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她语气冷淡,不顾许铭南的沉默,打开车门扶他出来,将他安置在后座,踩下油门,直奔医院。
检查结果很快出来,重度烫伤。
还伴随着发热,需要住院两天。
周榆蕊沉默不语,只是忙前忙后,帮他办理住院手续,守着他输液,给他上药。
他却好像完全没看到她的付出,一直眉开眼笑地盯着屏幕,手指飞快地打字,正和心爱的人聊得开心。
周榆蕊也不在意,这次的照顾,就当作是这三年最后的夫妻情分。
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后,许铭南的烧也退了,周榆蕊放心了,出去洗漱。
三十分钟后,她回到病房,却发现许铭南正紧紧握着她的手机。
他脸色阴沉,看到她进来,才开口。
“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,提醒你手续下来了,一周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“什么离开,你要去哪儿?”
听到这话,周榆蕊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,但很快,她就恢复了平静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口道。
“我最近没处理过什么文件啊,这不会是诈骗电话吧?”
她边说边拿起手机,扫了一眼通话记录,脸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。
许铭南盯着她看了几眼,却没瞧出任何端倪。
他似乎松了一口气,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:
“这几天你照顾我辛苦了,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一起去京大逛逛吗,刚好最近校庆,我陪你去。”
周榆蕊的动作微微一滞。
她之前想去京大,是因为那是他的母校,她想走一遍他走过的路。
但现在,他们都要离婚了,她都决定不再喜欢他了,还有什么去的必要呢?
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,眉头微微一皱,直接下了决定:
“那就这么定了,后天我带你去学校逛逛。”
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。
校庆当天,正好是许铭南出院的日子。
两人漫步在大学校园里,周榆蕊没有主动挑起话题,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得让人窒息。
突然,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“铭南!”
周榆蕊和许铭南同时回头,只见穿着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许宁正朝他们跑来,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“真巧,你也来参加校庆啊。”
看到许宁的那一刻,他眼中立刻浮现出一抹笑意,所有的冷漠瞬间化为温柔,“你穿这么少,不冷吗?”
“怎么会冷呢,回母校当然要穿得青春靓丽了,你忘了,读书的时候,我最不怕冷了。”
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,调侃道:“嗯,不怕冷,那一月感冒三次,让我翻墙无数次跑出去买药的人是谁?”
“哎呀,那都是以前的事了,你怎么还揭我的短呢。”
说起过去,许宁的话变得多了起来。
“诶,铭南,你还记得吗?那个人工湖,我们在一起后常常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聊天,就是那个位置,我们以前常常坐!”
“夏天的时候,你还摘了一朵荷花送给我,我现在还记得呢!”
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一对小情侣坐在长椅上,紧紧拥抱着接吻。
“还有那里!那个草坪上我们野餐时,你还给我画过画像呢!那幅画我现在还挂在墙上!”
“当时你天天来我宿舍楼下给我送早餐,宿管阿姨都记得你了,你不知道,京大校草这么宠着我,全校的女生有多羡慕我。”
……
走着走着,三人行中的周榆蕊就这样被落在了后面。
直到许铭南的电话突然响起,他才不得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,一时间,只剩下周榆蕊和许宁两个人。
周榆蕊和许宁没什么话好说,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,许宁却突然变了脸色,刚才清纯可人的样子瞬间消失,反而轻蔑地看着她笑了笑。
“周小姐,想必这些日子,你也看得出铭南有多爱我了吧?”
没想到许宁会这么直接地把这种话说出来,周榆蕊的脸色僵了僵,抬起头直视着她。
“当初要不是铭南以为我死了,许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又以死相逼,逼他去相亲,他是绝不会和你在一起的,现在我回来了,你还不准备让位,不是自取其辱吗?”
其实本不必她说,周榆蕊早就已经决定彻底离开他,离开许家。
但听到她这么挑衅,这么无礼,一时间,她也冷了神色:“许小姐,无论如何,我现在才是许铭南的正牌妻子,你跟我说这些,是想当第三者吗?”
听到这话,许宁的脸色十分难看,像是被戳到了痛处。
许宁胸腔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,眼看着周榆蕊要下楼,她猛地抬手,将她狠狠往下一推。
周榆蕊猝不及防,整个人仰面摔下去。
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,不停地翻滚。
四肢百骸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,钻心的疼几乎让她快要失去意识。
即使她努力护住头和手,却还是摔得不轻,从头上流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。
迷迷糊糊晕过去的前一瞬,她好像隐约看到许宁也自导自演地滚了下来。
紧接着,许铭南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阿宁!怎么回事?你怎么样?”
许宁的眼泪说来就来,“铭南,我没事,就是崴了一下脚,你快去救周小姐,她的血流得好多。”
“你管她做什么?在我心里你最重要,我只在乎你的安危!”
许铭南的话犹如一道惊雷,轰然在周榆蕊耳畔炸开,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。
哪怕早就知道他不在意她,却不知道,他是如此的无情。
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
许铭南啊许铭南啊。
结婚三年,我当真在你心里留不下一丝痕迹么。
当周榆蕊再次睁开眼,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“别动弹!”
护士正来换药,见她要坐起来,急忙阻止,“你流了这么多血,得好好休息,但你被送来都一天了,怎么家人都没联系你呢,连你丈夫的电话都打不通。”
听到这话,周榆蕊勉强笑了笑,轻声说:
“我没丈夫。”
在医院待了两天,许铭南才慢悠悠地出现。
“疼不疼?”
虽然得到了他的关心,周榆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
她平静地看着他,淡淡地说:“你怎么来了?不陪许宁吗?”
他一时语塞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榆蕊,你是机长,受过各种训练,身体很强壮,所以我先救了许宁,你别介意。”
周榆蕊闭上眼睛,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缓缓开口:“我知道了,解释完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他对她冷淡的语气和态度感到惊讶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我是来照顾你的,之前你也照顾过我,不是吗?夫妻之间,不就应该这样吗。”
夫妻吗?很快就不是了。
之后,无论许铭南说什么,做什么,周榆蕊总是表现得很平静。
他们之间的位置似乎完全颠倒了。
不知为何,许铭南心里有些不安,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。
但只要许宁一打电话来,他就立刻把不安抛到脑后。
周榆蕊出院那天,接到了老家的电话,叫他们去参加家宴。
许父许母特意打电话来,两人都不好拒绝,于是整理一番就去了。
这顿家宴,周榆蕊和许铭南都吃得很沉默,沉默的原因,是长辈们催他们生孩子。
两人结婚三年了,周榆蕊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。
以前,是许铭南不想生,总是做好安全措施,如果没有避孕套,他甚至能停下来。
以前她不明白他的想法,还以为他想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,现在想想,他只是不想和不爱的人生孩子。
所以以前面对催生,总是许铭南沉默,周榆蕊应对。
但今天,周榆蕊也不应对了,因为她知道,两人很快就要结束了。
回家后,许铭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。
但这一进去,就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很久,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,当周榆蕊已经在客房洗完澡,准备上床休息时,许铭南突然从浴室里出来了。
浴室里一点热气都没有,他身上还散发着寒气,头发上的水珠不停地滴下来,湿透了他的睡衣。
“我感冒了,不想传染给你,你先睡吧。”
他随意擦了擦头发,像避瘟神一样躺在离周榆蕊最远的床边。
看到柜子上的日历,她才想起来,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同房时间。
想起今天的催生,她心里冷笑。
其实他可以放心,现在的她只想离开,不会再想和他生孩子。
一对本该亲密无间的夫妻,中间却隔出了可以躺下两个人的空间。
一片沉默中,许铭南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周榆蕊听得不太清楚,只隐约听到是许宁打来的,说她在酒吧被小混混缠住了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片混乱和尖叫,许铭南猛地站起来,连衣服都没换,拿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。
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关心过周榆蕊。
她勉强笑了笑,闭上了眼睛。
直到半夜,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。
她被铃声吵醒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发现是许铭南的好兄弟打来的。
电话一接通,那边就传来楚寒急促的声音。
“周榆蕊!铭南被人捅了五刀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,你快过来!”
周榆蕊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,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应,换好衣服就往医院赶。
手术室外,许宁不停地流泪,身上还散发着明显的酒味。
“都怪我不好,那些小混混本来是冲我来的,如果不是我反复挑衅惹怒他们,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,铭南……铭南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……”
楚寒气得不行,无奈地对她说:“你也知道都是为了你,你和铭南都是AB型血,觉得有愧就给他献血啊!哭有什么用?哭能救他的命吗?”
“不……我不行……”
许宁害怕地缩了缩手,一脸胆怯,一个接一个地找借口。
“我还晕针,不能给他抽血!”
“楚寒,你不是院长吗,多调一些血过来不就行了,为什么非要我输血?我真的不行。”
她不断地退缩,几乎要缩到角落里。
楚寒气得胸口上下起伏,他指着许宁的鼻子大声斥责:
“血库告急,你以为调血是小菜一碟吗?铭南这些年对你的感情,我们这些兄弟都看在眼里。今天要不是你非要和那些小混混跳舞,怎么会惹上麻烦?你一打电话给铭南,他立刻赶来救你,甚至为了你挨了五刀,他为了你连命都不顾了,现在只不过让你献点血,你他妈竟然还不愿意,许宁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
不管楚寒怎么劝说,许宁还是坚决不答应,甚至躲回了家,差点把楚寒气得晕过去。
就在情况最紧急的时候,周榆蕊赶到了。
“我也是AB型血,抽我的吧。”
楚寒愣住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骂了一句:“妈的。”
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。
那个他深爱的女人,却在这里推脱。
而他一直不待见的妻子,却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。
一场意外,让人看清了人心。
老许,你以前真是大错特错了!
楚寒还在感慨,周榆蕊已经快步走进了献血室。
护士赶紧给她抽血,眼看已经抽了400cc,正准备停止时,她突然叫住护士:“再抽400cc吧!我知道他伤得很重,这是生死关头。”
护士心疼地劝道:“小姐,普通人抽400cc已经很多了……”
楚寒也很惊讶,想要阻止。
但周榆蕊摇了摇头,“我知道,这不是特殊情况嘛,既然抽了,那我一定要救他。”
一共抽了800cc的血,周榆蕊休息了一会儿,才听到抢救成功的消息。
她松了一口气,站起来时,差点摔倒。
还是楚寒及时扶住了她。
“嫂……嫂子。”
这大概是楚寒第一次这样称呼她。
但是,她很快就不再是了。
她微微一笑:“我没事,你好好照顾他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
说完,她不看楚寒的脸色,转身就走。
回到家后,周榆蕊吃了点药,然后就倒头大睡。
还有三天她就要出国上任了,她必须养精蓄锐。
临走前,周榆蕊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。
她不再关心许铭南的伤势,也不在乎他和许宁的后续发展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终于到了离开的这一天。
周榆蕊在桌上留下了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,换上了一套全新的机长服,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。
许铭南刚好出院回家,两人在门口不期而遇。
“今天有飞行任务?”
看到他平静的样子,周榆蕊就知道,楚寒并没有告诉他,在生死关头,许宁不肯献血的事情。
不过,告不告诉他,都无所谓了。
“嗯。”她随意地点了点头,走出了家门。
看着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机长服,以及不同样式的四道杠肩章,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。
他们航空公司,换新制服了?
许铭南随手拿起车钥匙:“我送你去机场。”
周榆蕊刚想拒绝,他的手机就适时响了起来。
又是许宁打来的。
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他的脸色微微变了。
挂断电话后,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周榆蕊,“我……”
“你有事先去忙,我自己可以。”她淡淡地说,没有任何意外。
许铭南似乎感激她的宽容,竟然还说了句回来后一起吃饭,然后才上车离开。
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,周榆蕊微微一笑,提着行李箱大步离开。
回来?
许铭南,我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从此,繁星依旧闪烁。
周榆蕊的世界里,再也没有许铭南。
“今天,你将踏上国际航线的首航,赶紧去准备吧。”
“在A国,你的宿舍已经安排妥当,到了那边,你可以选择住在宿舍,或者自己租房买房。”
“谢谢。”周榆蕊微微点头后,迅速召集了机组人员,开始了飞行前的准备会议。
这是她首次正式担任国际航班的机长,即使在休息期间,她也从未停止过学习与训练。
在飞行准备会上,她从最初的紧张逐渐变得从容不迫。
许多机组人员都被她的魅力所吸引。
从会议开始到现在,副机长的位置一直空着。
周榆蕊不时地看向那个空位,直到会议快要结束时,一个肩宽腰窄的高大男子匆匆走进来。
“不好意思,刚从另一趟航班下来,今天我将作为你的副机长,确保这次国际航班一切顺利。”
“我是江秉尧,南北国际航空公司的机长。”
他简洁明了地说。
他那锐利的目光只是匆匆扫了她一眼,便开始按部就班。
从外表来看,他似乎是个混血儿,有着西方人立体的眉骨,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让人难以自拔。
周榆蕊没有过多关注,只是按照国际航班的标准继续进行。
部长已经提前告诉她了,她也听说过江秉尧的名字。
南北国际航空最优秀的机长之一,她将来也会是其中之一!
她的眼神坚定,一丝不苟地开始了飞往A国的旅程。
在飞行过程中,她保持清醒和理智,完美地处理了各种突发状况,最终顺利抵达A国。
江秉尧对她的目光也渐渐充满了赞赏和认同。
“今天是你第一次飞国际航班,回去后可以好好休息,调整一下状态,今天的表现非常好,我还会作为副机长辅助你几次,之后就要全靠你自己了。”
“好的,谢谢你今天的帮助。”
周榆蕊感谢过后,回到了公司安排的宿舍,准备安顿下来。
整理完毕,洗漱后便进入了梦乡。
与此同时,在大洋的另一端,许铭南几乎要疯了。
几个小时前,许宁只是扭伤了脚,并无大碍。
简单处理后,他的心中突然感到极度不安,心跳加速。
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。
不会有事的。
他在心里自我安慰。
还温和地笑了笑,“阿宁,你的脚没事了,这几天不要乱动,有什么事就让佣人去做,我还有事,就先回去了。”
说着,他刚要起身,许宁就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铭南,就不能多陪陪我吗?”
如果是以前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。
但不知为何,今天他的心跳得特别快,催促他回家看看,亲眼看到周榆蕊在家里才能安心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“阿宁,我有事要回去,不能留下来陪你,以后一定会多陪陪你的。”
说着,他慢慢推开许宁的手,让她坐在沙发上。
然后不再犹豫,大步离开。
看着许铭南离开的背影,许宁气得跺了一下脚,顿时感到脚腕处一阵剧痛。
“嘶——”
她倒吸一口冷气,心中充满了委屈。
为什么,她觉得许铭南好像变了很多。
自从她回来后,他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。
她拼死拼活才保住了一条命,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她?
这不公平!
许宁没有提及在渔村老乡家对她的照顾,以及她的背叛。
一踏进家门,客厅里黑漆漆的,一点光都没有。
可能周榆蕊还在加班吧。
他对她的工作安排向来是一头雾水,也从没费心去打听。
点亮灯光,一份文件赫然出现在显眼的茶几上。
不知怎的,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。
甚至有点不敢去瞧那文件里究竟写了啥。
兴许是学生交的论文呢?
他自我安慰,却提不起勇气去拿那份文件。
尽管他极力逃避,文件上的字还是不断映入眼帘。
“离婚协议书?”
看到这五个字,许铭南瞬间脑袋一片空白,几乎无法思考。
他急忙抓起那份离婚协议,连内容都没看,直接翻到最后一页。
“周榆蕊”三个大字映入眼帘,视野渐渐模糊,最后只剩下那三个字。
“哼。周榆蕊?她想离婚?”
沉默了好一会儿,许铭南冷笑一声,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难看。
“我还没提离婚呢,她怎么敢?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他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,神情崩溃,全身上下都流露出脆弱。
他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明明……明明她是喜欢我的,对吧?”
“可……为什么是她先提出离婚?”
许铭南百思不得其解。
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,手不停地颤抖,久久不能平静。
明明他早就考虑过离婚,也对楚寒说过,会尽快解决这件事。
但不知为何,他就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。
有时候他甚至觉得,维持这样的婚姻似乎也不错,也不算太糟糕。
至少心爱的人还在身边。
但现在,周榆蕊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。
她不想继续了,于是主动提出离婚。
但现在,不想离婚的人,似乎变成了他。
明明看到这份期待已久的离婚协议,他应该感到高兴。
但现在,握着笔他却迟迟签不下自己的名字。
真的要离婚吗?离婚就意味着和周榆蕊再无瓜葛。
许铭南犹豫不决,心里一团乱麻,始终做不出决定。
笔尖悬在纸上好久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写,把笔扔到一边。
他瘫坐在沙发上,无力地闭上眼睛,全身都散发着落寞。
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段时间里,周榆蕊的异常。
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离婚的念头的?
难道是从许宁死而复生回来的那天开始?
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?
那天在餐厅见面,想说却没说出口的重要事情,是不是就是离婚?
他生病住院时,她犹豫不决想要给他看的东西,是不是离婚协议?
半个月前那通电话,根本不是诈骗电话,对吧?
她是真的调职了,她是真的想离开他!
想明白这一点后,许铭南绝望地睁开眼睛,心里满是苦涩,几乎要溢出来。
原来她早就想离开他了,或许这段时间里,他心里也早有预感。
手机上,他给周榆蕊打了无数个电话,却没有一个接通。
时光悄然流逝,手机电量耗尽,周榆蕊却依旧杳无音信。
不仅是电话,其他任何联络方式都石沉大海。
许铭南心中焦急如焚,他急切地想要面对面地询问她,究竟心中所想。
然而,他却是束手无策。
直到新的一天来临,太阳初升,时间指向八点,他带着满是血丝的双眼,驾车抵达南北航空公司。
“您好,我是周榆蕊机长的丈夫,能否帮我联系一下周榆蕊?”
前台的小姐显得有些迟疑,不确定是否应该向他透露真相。
这时,飞行部的部长正好从办公室走出。
看到许铭南,他微微挑眉,为前台小姐解了围:
“你去忙你的,我来告诉他周榆蕊的情况。”
接着,他引领许铭南进入接待室,转过身,严肃地审视着许铭南。
“你就是榆蕊的丈夫?有何凭证?”
听到这话,许铭南掏出了结婚证,展示给部长看。
确认无误后,部长没有再细看,只是轻蔑地一笑。
“你这个丈夫,似乎做得并不称职。她曾是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,却被你束缚,自私地留在了你的身边。”
“你瞧,这墙上的照片,都是历届杰出机长的照片。”
“周榆蕊是我们南北航空首位女性机长,她的卓越令人钦佩,墙上挂着她入职以来的照片,除了与你相伴的那三年。”
“现在她终于醒悟,重新追求自我和梦想,那么你又为何来此寻找她呢?”
部长边介绍边望向照片中的周榆蕊,眼中满是赞赏。
听着部长的介绍,许铭南也被照片中的她深深吸引。
在机组人员中,周榆蕊的美丽格外显眼,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。
她眼中似乎藏有无尽的希望与自信。
从她身上,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快乐。
直到这一刻,许铭南才意识到,他对她的认识是多么的肤浅。
他只知道她是飞行员,却没意识到她有多出色。
她站在飞机旁,好似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灿烂的光芒,格外迷人。
许铭南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愧疚和畏惧,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,才慢慢开口:
“我……我来找她,想告诉她我不愿意离婚。”
“她给我留下离婚协议后,就消失了,昨天出门前说有飞行任务,我有点担心她。”
课堂上滔滔不绝的许教授,此刻却变得笨嘴拙舌。
每说一个字都要反复思量。
“不想离婚?”部长轻蔑一笑,“一段美满的婚姻会是一个人勇往直前的助力,但一旦这段婚姻成了负担,就该果断结束。”
“我也是过来人,实话实说,你们早该结束了,你们不合适,只会拖累她,让她陷入爱情和婚姻的漩涡,不断沉沦。”
“更何况,据我所知,你似乎还有个放不下的初恋情人吧。你不想和她重修旧好吗?”
部长的话直击许铭南的内心,几乎让他隐藏的不堪想法无处藏身。
应该放弃吗?但他似乎并不甘心。
只要一想到周榆蕊可能属于别人,他的心就一阵阵抽痛。
三年的相处,就算是养宠物都会有感情。
更何况她那么出色,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?
只是,一直以来对许宁的不舍和爱意牵绊着他的心,无数次警告自己,他不能爱上她。
有时,许铭南甚至想过,如果许宁永远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再也不回来也好。
这样至少他可以和周榆蕊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。
或者他和周榆蕊从未相识,当初他坚决一些,拒绝相亲。
是不是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?
许铭南低垂着眼睛,头发微微遮住了眼睛,有些不敢直视部长的眼睛。
他究竟该做出什么决定,他自己也没想清楚。
沉默了许久,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声音沙哑地说:
“我想见榆蕊一面,见过她之后,我会做出选择。”
听到这话,部长却轻笑了一声,“许先生,榆蕊已经调到国际航空那边去了,现在应该已经在A国定居了,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你不会还不明白吧。”
“什么?”许铭南有些惊讶。
他从没想过,她为了离开他,竟然做到了这一步。
她真的放弃他了吗?
从航空公司出来时,他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。
然而,他刚离开,部长就给周榆蕊打了电话。
“喂,榆蕊,你老公刚才来找过你,说想和你见一面,才能决定是否离婚,你怎么看?”
周榆蕊愣了一下,随即回过神来,急忙回答:
“请部长帮我转告他,我不会和他见面的,没必要了,早点签字离婚,对大家都好。”
挂断电话后,她只觉得非常无趣。
以前那么多次她想当面和他谈离婚,都无果而终,这次又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?
不过是无意义的拖延罢了。
许铭南刚下车,却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女孩。
“阿宁?你怎么在这里?”
许宁蜷缩成一团,慢慢抬起头。
“我等你很久了,你怎么才回来啊?敲你家门也没人应,榆蕊去哪儿了?怎么不在家啊?”
说着,她站起来还要往他怀里扑。
许铭南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,有些抗拒地挡住她。
“密码你知道的,下次来找我不用一直在门口等我。”
“好!”
许宁眉开眼笑,挽着他的手臂按了密码走进家。
看到茶几上的那份文件,她立刻被吸引了视线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拿了起来。
“离婚协议书?铭南,榆蕊要和你离婚?”
她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惊喜,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。
看到最后签名栏时,发现只有周榆蕊的名字,却没有许铭南的名字,她的心漏了一拍。
“铭南,你不会是还舍不得她吧?”
这个问题一出,整座别墅瞬间一片死寂。
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许铭南一直沉默着,许宁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。
“铭南,如果你不想离婚的话,那我……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?”
“是不是因为我,你们才要离婚的?是我不好,或许从一开始,我就不应该活着回来,我应该死在海里才对!”
“这样的话,我就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了。”
她故作坚强地将离婚协议扔在他脸上,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。
“阿宁,你误会了!”
许铭南急匆匆地追了出去,在别墅区里转了又转,最终在花园里找到了许宁。
她的脚踝肿得厉害,许铭南看着心疼极了,抱着她,帮她擦去泪水。
“我们回家吧,行吗?”
“不,许铭南,要不我们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许宁吸了吸鼻子,眼睛红红地看着他,声音哽咽。
“我会像你一样,听从家里的安排,随便找个人嫁了,就这样结束这一生。”
“就像你以前那样,反正,你当初说非我不娶的承诺也没实现,我也没必要再坚持了。”
她边说边哭,泪水不停地滑落,让许铭南心里乱成一团。
理智告诉他,现在应该立刻说离婚,说要娶她。
但不知怎的,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。
话到嘴边,嘴唇动了几下,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。
他低下头,沉思了很久,才艰难地开口:
“我……会离婚的。”
这句话一出口,他感到自己身心都沉重了许多。
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话刚出口,他就有些后悔了。
“真的吗?”
许宁激动地扑进许铭南的怀里,还撒娇地看着他。
“那我们现在就去签字吧?”
不……
话到嘴边,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最后,许铭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,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那上面的字迹没有了往日的风采,签下的那一刻,他就彻底后悔了。
但许宁没给他后悔的机会,迅速收起了离婚协议,还拍照发给了周榆蕊。
“铭南已经签好字了,就等你回来办手续了。”
周榆蕊刚下飞机,看到这条消息,没有任何惊讶。
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。
她的心再也不会有任何波动。
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,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。
“为什么分心?交接手续还没完成。”
江秉尧原本不错的心情,在看到她手机上的内容时,突然变得复杂。
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烦躁。
不知为何,周榆蕊对他有种面对老师一样的敬畏,老老实实回答:
“在谈离婚的事,约在下周一回去领离婚证。”
“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?”
江秉尧突然这么说,周榆蕊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“什么?你说……”
“我说,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?据我所知,离婚可能会有一些纠纷,需要一个帮手吗?”
他诚恳地说,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真诚。
看到他这样,她突然忍不住笑了,“好啊,那就雇你做帮手了。”
她只当他是在开玩笑,还有些意外像他这样正经的人,居然还会开玩笑。
然而,下一秒,江秉尧的回答彻底让周榆蕊愣住了。
“好,告诉我地址,那天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“呃……啊?你认真的?”
“嗯,非常认真。”
听到他真诚的回答,她眼里闪过一丝懊恼,只想收回刚才说的话。
但可惜,话已经说出口了,他也已经当真了,没办法,带他一起去也没什么损失。
周一,周榆蕊和许宁约定的时间到了。
许铭南准时出现在民政局的门口。
这些天,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说过的话。
但是,看到许宁那高兴的模样,他什么后悔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真的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?
当他看到一对对新婚夫妇从民政局走出来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。
他和周榆蕊结婚时,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快乐呢?
但结婚证上的照片却清晰地告诉他,事实并非如此。
那天的记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。
他们相亲后不久,双方家长简单见面,第二天就定下了婚期,然后他们就来领证了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快得让人难以置信。
但他记得很清楚,那天他并不开心。
他还沉浸在许宁去世、父母逼迫的绝望中,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。
而周榆蕊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她一开始对这段婚姻也是满怀期待的吧?
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?
许铭南沉默着,始终没有跨进民政局的大门。
“铭南?铭南!”许宁摇了摇他的手,叫了他好几声,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。
许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心里也有一种失控的感觉。
但她不能再等了,她必须抓紧时间,让许铭南和周榆蕊离婚。
否则,她担心一旦错过这次机会,下次他就不会同意离婚了!
这时,周榆蕊带着江秉尧来到了民政局门口。
“许铭南,我到了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如水,看到许铭南和许宁亲昵的动作,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仿佛在看两个与她无关的人。
听到周榆蕊的声音,许铭南下意识地回头,看到她的那一刻,也正好看到了她身后的江秉尧。
毕竟他身材高大,非常引人注目。
“周——榆——蕊!”
许铭南的脸色几乎黑得像锅底,声音冷得几乎能凝结出冰。
他从未想过,有一天她的身边会出现其他男人。
更何况,看他们之间的熟悉程度,应该认识不久了。
一股无名的怒火席卷他的全身,酸涩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口中,全身都感到极度不适。
“周榆蕊,我们还没离婚,你怎么能把其他男人带到我面前?”
听到这话,周榆蕊觉得他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,便平静地回答:
“所以,我们今天不是来离婚的吗?还不进去?”
“我们不……”离婚。
许铭南刚要说出后面两个字,却被许宁打断了。
“对啊,铭南,我们快进去吧,预约的时间到了,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。”
许宁拉着他的手,却一步都没有拉动,他依然站在原地。
周榆蕊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,直接迈步走了进去。
江秉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始终保持平静,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进去。
过了一会儿,许铭南和许宁才跟了进去。
这时,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急忙迎了上来,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“两位女士、先生,请问是一起来办理结婚的吗?你们两对真的很般配呢!”
“不,我和他是来办理离婚的。”
周榆蕊指了指身后的许铭南。
一时间,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。
“哈哈,是吗?那请这边走。”
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,四人来到了离婚办理窗口。
“周女士、许先生,你们真的决定要分开吗?”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提问。
“我心意已决。”周榆蕊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“……”许铭南却一言不发。
他面如死灰,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周榆蕊,声音沙哑地说道:
“榆蕊,我们真的……不能不分开吗?”
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话音未落,她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:“不行。”
许铭南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,只剩下一片黑暗。
“好吧,我们……我们确实要分开。”
他艰难地对工作人员说。
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,分开是他的选择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没什么……大不了的。
心中的苦涩几乎要将他淹没,看到离婚证上的印章,他的双眼变得血红。
特别是,周榆蕊身边还有江秉尧的陪伴。
“拿到离婚证后,你还会回来吗?”江秉尧随意问道。
“不回来了,从我决定转飞国际航线开始,就没打算回来几次。”
“A国的房子已经选好了,过段时间我会从公司宿舍搬出去。”
她认真地回答,拿到离婚证后,心里还有些紧张。
离婚的这一刻,她感觉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了。
她和许铭南彻底划清了界限。
离婚证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名字,许铭南却没有一丝喜悦。
与其他人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,他全身上下都流露出孤独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铭南,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,你不高兴吗?”许宁笑着将手伸进他的手掌,强行十指紧扣,急切地想要证明她对他的爱。
她还挑衅地看了周榆蕊一眼,仿佛在说:你看,你在他心里的位置终究不如我。
周榆蕊只是轻轻一笑,觉得她的行为很无聊。
许铭南始终沉默,感觉到周榆蕊的目光时,他急忙甩开许宁的手,急忙辩解:
“我们……我们之间没什么。”
这种欲盖弥彰的解释,只引来周榆蕊的嘲笑。
都已经离婚了,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
她收回目光,不再看他们,只对身边的江秉尧说:
“今天没出什么意外,没用上你这个保镖,不过,谢谢你今天陪我来。”
“不用客气,你能顺利离婚就好。”
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无意中吸引了她的目光。
与往日严肃、一丝不苟的形象不同,今天的他显得轻松自在,更加亲切。
周榆蕊不知不觉中不再害怕,只把他当作朋友看待。
许铭南跟在他们身后,凝视着她的背影,久久不能移开视线。
甚至没有听到许宁对他说的话。
原来,除了在他面前,她还会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。
正当他出神时,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疾驰而来,直冲这个方向。
“周榆蕊!”
许铭南几乎忘记了身边的许宁,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保护周榆蕊。
然而,周榆蕊和江秉尧都经过了各种训练,轻松地躲开了。
他扑了个空,面包车擦着他的身体停下,来者不善。
哎,许宁这回可没那么走运了,那辆面包车擦着她过去,她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,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。
平时总在她身边的许铭南,这次却没在她身边,连问都没问一声。
许宁瞧见那辆破面包车和那串车牌号,脸色刷的一下白了,嘴唇都开始不自主地哆嗦。
“不...不...不是我....”
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想要逃离现场。
这时,车门一开,一个看起来挺斯文的男人,脸色阴沉地下了车。
“许宁,没想到吧,我还能有找到你的这一天!”林瑜咬着牙说。
看着许宁那副假惺惺的面孔,林瑜心里那个恨啊,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,嚼碎了吞下去!
“不是我!你认错人了!”
许宁赶紧躲到许铭南身后,小声地看着他,“铭南,这人太坏了,开车刮伤了我还不道歉,我好疼啊,你能不能帮我教训他一下?”
但是,许铭南也不是吃素的,他好歹也是个大学教授,很快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。
那男人能直接叫出许宁的名字,再看许宁的反应,显然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的关系。
说不定,许宁失踪的那三年,就是和他在一起。
想到这,许铭南突然明白了什么,紧紧抓住许宁的手,把她拉到自己跟前,严厉地说:
“别哭了,你认识他,对吗?”
见她低头不语,他的怒火更旺了。
“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,老实说,我才能帮你!”
“我...我...”许宁支支吾吾了半天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林瑜却冷笑一声,“她不说,那我来告诉你!”
“三年前,我爸拼了命把她救回来,自己却因为呛水太多,没救过来。”
“我们全家都是海边的渔民,水性好得很,以前不知道救过多少人,都没事,怎么偏偏救她的时候就出事了?”
说到这,林瑜都有点哽咽了,气得胸口一起一伏,瞪着许宁的眼神特别吓人。
一时间,大家都沉默了,心里各种猜测。
“够了!不要再说了!”
“林瑜,你跑到京市来找我,不就是为了钱吗?我有钱,给你就是了,想要多少,你说个数!”
许宁慌得连温柔的语气都顾不上了。
看到她这样,林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。
“我不要你的钱,我要把你做的那些破事告诉所有人!你以为你离开S市就没人知道了吗?不可能!”
接着,他又说:
“一开始,我还真以为是意外,被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了,她说她要赎罪,要赔偿我们家,留在我们家照顾我妈,但其实她就是失忆了,没地方去,想找个地方住。”
“我妈对她特别好,什么都不让她做,有人给我介绍对象,说许宁手脚健全,可以出去工作找家人了,她听了就不高兴,当晚就向我表白,说要嫁给我。”
“我被她打动了,答应了她的表白,和她结婚。没想到,这就是我噩梦的开始。”
回忆起过去,林瑜自嘲地笑了笑,既恨许宁,也恨自己。
起初,我们甜蜜地度过了两年时光,直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,她喝得酩酊大醉,不小心泄露了秘密。
“那天,我父亲把她从水中救起,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,她醒来时看到我父亲的面孔,感到厌恶,以为我父亲要对她不轨,于是狠狠地踢了几脚,还把他推回水里,眼睁睁看着他溺水而亡,却无动于衷!”
“明明救援的绳索就在旁边,她却什么也没做!”
林瑜说到这儿,愤怒至极,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这句话。
“那晚,我气得发抖,推了她一下,差点就想掐死她。但最终,我还是放手了,我不能变得和她一样残忍。”
“她的头撞到了墙上,过了一夜,意外地恢复了所有记忆。”
“她表面上说要赎罪,对我们一家说对不起,却在我母亲病危,我们筹集到治病的钱时,把所有的钱都卷走了,独自逃之夭夭!”
“我的母亲……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……”
林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还有些迷茫。
一时间,全场鸦雀无声。
就连还没走远的周榆蕊和江秉尧都陷入了沉默。
许铭南看着身边的许宁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无法想象,自己一直照顾的人,竟然会是这样的品行低劣!
以前她的那些任性和骄纵,他都能忍受,甚至觉得可爱。
但是害死两条人命的事,他无法接受!
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,还有一丝困惑。
为什么那个曾经娇俏可爱的女孩,会变成现在这样恶毒?
许铭南百思不得其解,而周榆蕊却并不感到意外。
从许宁之前冷酷无情的态度来看,足以看出她并非善类,只是他愿意相信她罢了。
许宁急切地抓住许铭南的手,拼命地摇头:
“铭南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最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,对吧?我怎么会对别人下这样的狠手?更何况,他没有证据,只是空口无凭,铭南,你要相信我!”
她哀求着,他却失望地甩开她的手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“许宁!既然你说林瑜空口无凭,那你回到京城的钱是从哪里来的?为什么救你的人没有跟着来要求报酬或者看看你过得怎么样?”
正当许宁要辩解时,许铭南迅速堵住了她的话头,
“别告诉我是你打工挣来的,你的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,皮肤还那么白净,三年过去了,你要是真的干活了,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!”
听到这话,许宁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,嘴唇动了好几次,却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做,都是林瑜在诬陷我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话。
顿时,所有人都站在了林瑜这边。
从他的穿着打扮,以及手上的老茧、皮肤颜色来看,足以看出这些年他是多么辛苦。
为了来到这里,林瑜这几个月几乎一天打好几份工,忙得几乎不休息,几乎瘦成了皮包骨。
和许宁那白净红润的脸色一对比,差异显而易见。
就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说:
“这哥们儿真瘦啊,瘦得跟竹竿似的,风一吹就倒了吧。”
一时间,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这时,警笛声渐渐接近,许宁脸色大变,拔腿就想逃跑。
当众人还在愣神之际,江秉尧和周榆蕊迅速地从两侧控制住了许宁,随即将其交给了警方。
林瑜目睹许宁被警察带走,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他满腔怒火,只想揭露许宁的真面目,至于之后会如何,他连想都不敢想。
许家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而他不过是个沿海小城的渔夫,本该无能为力。
然而,他没想到真相竟有大白的一天。
警察正在安抚他的情绪,而周榆蕊则趁机将录音证据交给了警方。
做完简单的笔录后,周榆蕊和江秉尧准备离开。
“周榆蕊!”这时,许铭南突然叫住了她,郑重其事地道了歉:“对不起。”
“那次你从楼梯上摔下来,也是她推的吧?”
周榆蕊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轻声应了一声,便继续前行。
似乎许铭南是否了解真相,对她来说已无关紧要。
毕竟,那些被误解的痛苦,她早已尝尽。
道歉也弥补不了什么。
许铭南的脸色迅速变得黯淡。
“呵。”
“都是我的错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他内心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,却没有资格去寻求她的宽恕。
许宁不甘心地喊道:
“我要请律师,我没做!我什么都没做!都是他诬陷我!他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?”
“许家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听到“许家”二字,警察们短暂地犹豫了一下。
随即,许铭南大步上前,冷冷地说:
“不用怕许家,我是许铭南,许家人,许宁犯了什么罪就定什么罪,她做了那么多坏事,这是她应得的!”
他冰冷无情的话语让许宁彻底绝望。
她的狡辩声消失了,只剩下沉默。
许父许母匆匆赶来,只看了许铭南一眼,便迅速做出了决定。
“许宁,谁给你的勇气杀人害人?你把我们许家的脸都丢尽了!从今往后,就当我们没你这个女儿!”
许家父母匆匆而来,又匆匆离去。
许宁趴在门上,不停地敲打着门,绝望地哭喊:
“放我出去!我没做错,为什么要关我?我不是故意要害人的!我只是不小心,谁知道他会站不稳摔下去啊!”
这时林瑜站在门外,带着复仇的快感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许宁,你没想到吧,我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者,船上有人亲眼看到你推我爸,还意外录了像!”
“连你最看重的许铭南和父母,也都抛弃你了,你的美梦破灭了!你就在里面赎罪吧!”
说完,林瑜转身离开,再也没有回头。
许宁绝望地坐在地上,茫然地喃喃自语:
“没了,什么都没了。”
如果不是许铭南曾经喜欢她,她的父母根本不会对她有多好。
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,就差那么一点点,只要她和许铭南结婚,一切就完美了。
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周榆蕊?
为什么要和她争!
许宁愤怒地捶打墙壁,发泄着怒火。
却只是让自己泪流满面。
从今往后,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她、爱她了。
她的余生,恐怕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。
许铭南回到了他的家,只感到孤独如影随形。
这座宽敞的别墅内,人的气息荡然无存,只剩下一片冷清。
周榆蕊的个人物品,早已被她一一整理带走。
讽刺的是,别墅里除了和许宁的合影,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张与周榆蕊的合影。
他的手机相册里,同样没有留下她的照片,以至于现在,他连想念她的方式都失去了。
三年的婚姻生活,他这个做丈夫的,实在是不尽职。
周榆蕊与江秉尧一同飞向蓝天,完成了他们最后一次的合作飞行。
“周榆蕊,从下一回起,你将与其他人合作,你有把握吗?”江秉尧严肃地询问。
“有把握!”周榆蕊以最坚决的声音回应。
她已经是一名技艺高超的机长,即便没有江秉尧的陪伴,她依然信心满满。
天空,就是她自由飞翔的领域。
望着天空中一架接一架的飞机掠过,有时许铭南会想,周榆蕊或许就在其中一架飞机上。
得知她转调到国际航线后,他知道她将很少回家,却没想到,自从离婚那天起,他就再也没见过她。
然而,他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,却越来越清晰。
她的生日,他已经能够清晰地记住,再也不会忘记。
她对芒果过敏,不喜欢辛辣,偏爱鲜花,喜欢……
她的所有喜好都逐渐刻印在他的脑海,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:“周榆蕊,你的喜好,你的一切,我都记在心上了,你何时能回来?”
他枯燥地讲授着课程,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提起他的爱人。
在讲座上,有好奇的新生问道:“老师,您这么年轻,请问您有女朋友了吗?”
随即,起哄声此起彼伏,提问的女孩脸颊羞红。
许铭南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,“我已经结婚了,非常……爱我的妻子。”
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公开表达对妻子的爱,连助教都愣住了。
只是,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化解的忧愁,让人不禁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皱纹。
提问的女孩似乎还不死心,再次问道:“那怎么从来没见过师母来学校看您呢?我们大多都见过其他老师的配偶。”
这话一出,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。
许铭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,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“你们的师母很忙,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,很少有时间来学校。”
许多人只把他的话当作玩笑,甚至有人以为师母已经去世,所以老师才显得如此忧郁。
提问的女孩立刻感到羞愧难当,赶紧坐下,久久不敢抬头,觉得自己真是不该,竟然触动了老师的伤心事。
讲座结束后,许铭南回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休息。
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周榆蕊的画像和照片,那些仅有的照片,还是从南北航空公司官网上下载的,以及他们的婚纱照。
之前那些婚纱照被烧毁后,许铭南又向婚庆公司索要了底片,重新打印了几份,摆放在家中和办公室。
照片中的周榆蕊笑得自信而灿烂,那是他很久未见的笑容。
这份笑容是何时消失的呢?连他自己都快记不起来了。
教学工作结束后,许铭南回到家中,又是一夜未眠。
身边的位置再也不会有人躺下,连那残留的香气也即将消散殆尽。
“为啥我用了和你同款的沐浴液和洗发液,却还是没你身上那股味儿?”
许铭南自言自语,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红得让人害怕,眼底一片深邃。
他已经连续几天没合眼了,身体似乎在抗议着要休息。
但每次刚入睡几分钟,他就会从梦中惊醒。
在梦中,周榆蕊一次又一次地离他而去,就像那天一样,毫无预警。
不管他怎么努力,都无法留住她。
第二天,闹钟一响,许铭南就像机器人一样,机械地洗漱、换衣、吃早餐、出门。
他刚走到门口,就直挺挺地倒下了。
学生们等了很久,老师还没来,赶紧打电话。
电话打不通,他们赶紧告诉其他老师。
认识许铭南的老师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周榆蕊的联系方式,一拨过去,电话就通了。
“喂?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一位老师焦急地问:“你是许铭南许教授的妻子吧?许教授今天没来上课,我们谁也联系不上他。”
周榆蕊冷淡的声音传遍了办公室:
“不好意思,我和许铭南已经离婚了,你们可以联系他的父母或者朋友楚寒,我会把号码发给你们,我现在正忙着交接工作,准备开始新的飞行任务,以后请不要打扰我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机场广播声,办公室里的人都沉默了。
学生们更是震惊,一个个都安静得像雕像。
电话挂断后不久,三条电话号码就发了过来,都标注了是谁。
老师们一个个联系过去,楚寒接了电话,立刻表示会去看看。
楚寒一到许铭南家,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晕倒的人。
看到他这么憔悴,楚寒无奈极了,赶紧把他送到医院。
许铭南再次醒来时,他茫然地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,一言不发。
楚寒气得一拳打在他脸上。
“你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是给谁看的?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,对得起周榆蕊给你输的800cc血吗!”
“什么?”
许铭南被这一拳打得一声不吭,但听到这句话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,急忙抓住他的手问:
“你说是周榆蕊给我输的血,不是许宁?”
楚寒冷笑一声,“许宁?她那胆小的样子,明知道你病危了,还说晕针,一直躲着,怎么可能是她?”
“她没从你身上吸血就不错了!她根本就不是人!你以前对她那么好,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!”
“要不是我那时候太忙,忘了告诉你,你怎么会相信她的鬼话?”
提到许宁,他一脸嫌弃,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撮合他们。
听到这些话,许铭南苦笑着,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。
“是我不好,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榆蕊,我做错了太多……”
所有的悔恨都淹没在叹息中。
楚寒也摇了摇头,只说:“你要是还放不下她,就去追她,向她道歉,把一切都说清楚吧。”
“当然,她会不会原谅你……就不好说了。”
许铭南仿佛没听见他后头的话,眼神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。
“对,我应该真心实意地向她道歉。”
出院后,他订了飞往A国的机票,心里期待着在飞机上能偶遇周榆蕊。
但是,他忽略了一个细节。
周榆蕊作为机长,通常情况下,是不会在客舱里出现的。
到达A国后,许铭南花钱搞到了机长的排班表。
看到周榆蕊的名字,他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。
他买了周榆蕊执飞的航班,早早地在机场候着,通过VIP通道,提前到了登机口,等着机组人员的到来。
当她穿着机长的制服出现时,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她的名字:
“周榆蕊!”
可她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,便继续前行,连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许铭南自我安慰,可能是因为工作,不方便回应。
但能见到她,他已经感到很满足了。
他随着人流上了飞机,飞机降落后,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疲惫,第一个冲下飞机。
他故意在停机坪逗留了很久,直到周榆蕊完成了工作交接,才跟在她后面。
“不好意思,先生,员工通道不允许进入。”
安保人员立刻拦住了许铭南,示意他走另一边。
“如果您找不到出口,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您出去。”
许铭南感到有些失望,只能从乘客通道离开。
几次这样跟在周榆蕊后面,他终于在她上班前等到了机会。
“榆蕊,我们能谈谈吗?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,现在我想正式向你道歉。”
他诚恳地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。
不再是以前那种冷漠,眼里只有许宁。
连周榆蕊都没想到,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待遇。
她心里冷笑一声,但表面上平静地回答:“可以,但道歉的话就不必了,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,不打算回到过去。”
听到这话,许铭南一时语塞。
“榆蕊,对不起。”他真诚地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,“结婚三年,我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,接受你时,心里也没为你留出位置,是我的错。”
“我以前以为我不爱你,所以才会说要处理好我们的事,打算离婚。但当你真的离开我后,我才意识到,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。”
“离婚那天,我心里充满了不甘和不愿,只要你表现出一点不想离婚的意思,我就会退缩。”
“但是……你是真的想离开我,我只能放手,给你自由。”
他看着周榆蕊,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。
“我知道是你为我输血的,没有你,我可能就死在病床上了。”
“是我识人不清,对一个坏人那么好,对不起……”
他愧疚地低下头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但她并没有太多感动。
她释然地望向天空,没想到,在这段感情里,她也曾被爱过。
只是,许铭南的爱太微弱了。
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自己心里也有她的位置,或许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。
但在他心里,终究还是许宁更重要。
从他一次又一次不顾性命去救许宁就能看出来,就连他选择离婚,恐怕也不是为了她,而是为了和许宁在一起吧。
周榆蕊只是轻轻摆了摆头,嘴角挂着一抹笑意,“许铭南,那些都无关紧要了,我清楚得很,分手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,我不可能宽恕你,让我自由吧,别来纠缠我了。”
“说到底,你在我眼下,不过是种烦恼。”
仅仅是烦恼吗?
许铭南的神色中流露出破碎,眼中满是疑惑,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,似乎要倒下。
“既然……这样……我明白了,我会尽量……不再来打扰你。”
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他结结巴巴地说。
在他还没来得及告别时,江秉尧就出现在了周榆蕊的身后。
“怎么还不出发?会议快开始了。”
他那冷淡的眼神在看向她时,立刻变得柔和。
“哦,好的,这就走。”
周榆蕊迅速跟上江秉尧的步伐,两人一高一矮,身材出众,走在一起显得格外般配,吸引了众多目光。
“周榆蕊!”
许铭南突然叫住她,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。
但他只是轻声说了“再见”,周榆蕊便没有再回头,随着江秉尧离去。
“和他在一起,你会更快乐吗?”
他自言自语,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。
心中的苦涩和痛苦几乎将他淹没。
都是男人,他怎会不明白江秉尧那眼神背后的含义?
第一次见到江秉尧时,许铭南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。
但现在看来,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,他都稍逊一筹。
他们都是机长,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,而他与她那三年的感情,却似乎什么也没留下。
他有什么资本去和江秉尧竞争?
许铭南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是他亲手失去了她,在她心中,他已经没有资格与江秉尧竞争。
手机提示登机的短信弹出,他默默地随着人流走进机场,登上飞机。
飞机起飞又降落,许铭南回到了京市,依旧是孤身一人。
楚寒在机场等他,看到他独自回来,便明白了一切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“铭南,是你伤透了她的心,她不原谅你也是情理之中,生活还得继续,放手吧。”
许铭南也明白这个道理,但就是无法这么快就放下。
放下许宁用了周榆蕊三年的时间,放下周榆蕊又需要多久呢?
只有他自己清楚,这次是真的过不去了。
每当有人向他示好,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周榆蕊。
这份爱随着时间的流逝,变得越来越深沉。
那些曾经被他忽视的细节,一点点地浮现在脑海中。
他又回到了那种学校、家,两点一线的生活。
看起来似乎很正常,只是每月都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。
又一次家庭聚会,许母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促,电话终于被接通。
“铭南啊,家宴时间到了,你和榆蕊别忘了回来啊!”
许铭南沉默了许久,才慢慢地回答:
“妈,我和榆蕊离婚了,她……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许母惊呼一声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。
挂断电话后,许母和许父急忙以最快的速度赶来。
“榆蕊怎么就和你分开了呢?是不是你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?走,跟我去赔礼道歉,把榆蕊哄回来!”
许妈妈气不打一处来,指着许铭南的鼻子就嚷嚷。
许铭南却像根木头似的,一动不动,只是低声说:“她不会原谅我了,妈,别费心了。”
看着他这么垂头丧气,许妈妈突然想起了他三年前的模样,语气渐渐柔和下来。
“既然你们俩都决定了,那就算了。”
她揉了揉太阳穴,声音里带着无力。
“当初是我们对不住她,我们确实该补偿周家,但你的日子还得过,总得有个知心人陪在你身边。”
许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,还在手机里翻找着那些富婆朋友的联系方式,想要给他介绍个合适的女孩。
“不用了,我不想再让另一个无辜的人变成下一个周榆蕊。”
许铭南这话一出口,许妈妈都沉默了。
她甚至开始反思,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。
如果她没逼他结婚,现在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?
如果周榆蕊和许铭南是自然而然相识的,在他彻底放下许宁之后,他们会不会幸福一生?
许妈妈心里满是愧疚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叹了口气,“唉,行吧,都随你,只要你自己过得幸福,我们也不强求了。”
“只要你不寻短见,其他的我们都能接受。我们经不起那样的打击了。”
许爸爸也跟着点头,“我会找人给你做心理辅导的,活着最重要,别拿命开玩笑。”
许铭南摇了摇头,“不会的。”
周榆蕊还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,他不会去想死的事。
只要……偶尔能远远地看看她,知道她过得好,就足够了。
假期一到,许铭南又踏上了去A国的飞机。
只要有周榆蕊的地方,他绝不会缺席。
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,知道她过得好,那就够了。
坐南北国际航班的次数多了,连一些工作人员都认得他了。
毕竟,长得这么帅的人很难忘记,更不用说他总是花钱打听周榆蕊的航班安排。
“唉,看来又是一个追求周机长的人,这一年里,见过多少个了?他是最坚持的那个吧?”
“是啊,别人还真没他这样的毅力。”
“可惜啊,咱们周机长已经有主了,你看,江机长对她的保护就像宝贝一样,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!”
“今年的优秀机长评选应该是他们俩了吧?啊啊啊,我真是太喜欢他们了。”
“我听说江机长都求婚了呢!看到他们手上的戒指了吗?就是求婚成功后戴上的!我有他们微信,从他们朋友圈里看到的!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……
几个工作人员在休息时小声议论,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,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听到这些话,许铭南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心沉甸甸的,仿佛跌到了谷底,心里满是苦涩。
他没机会了吗?
许铭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十分艰难。
都求婚成功了,那么下一步,是不是就要结婚了?
怎么这么快?
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,告诉自己:“肯定不是真的,她们只是在八卦。”
然而,下一刻,周榆蕊和江秉尧同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他们并肩而行,谈笑风生,这种和谐的画面,是许铭南与她从未共享过的。
在回忆中,他们同坐一处,总有一方面无表情。
他们随意垂下的手中,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引人注目。
虽然只是简单的圆环戒指,却都刻有精美的图案,简约而不失雅致。
许铭南不禁回想起他送给她的婚戒。
那枚大如鸽蛋的钻石戒指,奢华至极,却从未见她佩戴过。
他竟然忘了,她与许宁不同,她是飞行员,戴这种钻戒只会碍事。
就像他对她而言,不过是多余的负担。
许铭南突然感到一丝恐惧,甚至不敢出现在她面前。
但偏偏不巧,周榆蕊和江秉尧注意到了他,向他走来。
“这是我们的婚礼邀请函,到时候欢迎你来。”
江秉尧说着,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婚礼邀请函,递给许铭南。
他的目光锐利,充满了压迫感。
周榆蕊也点头附和。
许铭南犹豫了许久,才颤抖着接过那份婚礼邀请函。
“……好的,我会去的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。
婚礼当天,到场的大多是公司同事和朋友,气氛十分和谐。
飞行部部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还开玩笑说:“我也算是你们的半个媒人,记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哦!”
话音刚落,江秉尧就递上了一个鼓鼓的红包。
部长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。
江秉尧和周榆蕊没有穿传统的西装和婚纱,而是穿着统一的飞行员制服。
他们神情庄重,对着长辈和天空宣誓:
“我以我的余生和视为生命的事业起誓,我周榆蕊/江秉尧将永远忠于我的丈夫/妻子,余生只爱一人,否则将永远放弃飞行员的身份!”
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坚定。
许铭南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,静静地坐在角落里,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幸福。
也许从一开始,他就不是她的良配。
新郎新娘敬酒到许铭南这一桌,许铭南突然站起身,满杯的酒,一饮而尽,对着周榆蕊。
“江秉尧,我会一直盯着你,如果你做了任何对不起榆蕊的事,我绝不会放过你!”
“余生,你要对她非常好,不要……像我一样。”
他苦笑着,又倒了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江秉尧喝干了杯中的酒,目光坚定,“放心,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。”
“我的一切只属于蓝天和周榆蕊,我会永远爱她!”
他的话语铿锵有力,周榆蕊相信了,但心中还是为自己留了一丝余地。
毕竟,未来的事,谁能说得准呢?
婚姻不是她的终点,天空才是。
婚礼完美落幕,许铭南默默地离开了,与周围人的激动和喜悦形成鲜明对比。
他回到了京市,继续他的教授生涯。
学生们一批又一批地更替,当他们问起他的感情故事时,他总是告诉他们:
“要珍惜眼前人,不要为过去的事后悔。”
“不要像我一样,失去了我的妻子。”
他一次又一次地去看心理医生,但情况并没有好转。
只能依靠安眠药勉强入睡。
直到最后,楚寒结婚生子,劝他也找个人共度余生。
许铭南却依旧拒绝,不是那个人,其他人都不行。
娶谁都一样,不过是句玩笑话。
直到后来,他才意识到,其实在选择了周榆蕊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悄悄地动了心,只是那份心动太微弱,几乎无法察觉。
他遇到过很多异性,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再次产生结婚的念头。
就这样吧,孤独一生,不妥协。
(全文完)